今年5月在北京展覽館舉行的中國國際模型博覽會上,直升機、飛機、多旋翼等航空模型引人注目。圖/CFP
在未取得相關審批和報備的情況下,北京一家航空科技公司用經航模改裝過的無人機進行航空測繪,造成多架次民航飛機避讓、延誤。近日,該公司的三名員工因涉嫌過失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被起訴至平谷法院。
據了解,這起案件發生后,北京的航模圈也受到影響甚至沖擊:在購買航模時需實名登記且不許試飛,一些航模俱樂部不再組織活動,有的航模店或干脆就此“消失”。許多航模圈內人士對此反應強烈。
新 京報記者近日調查發現,由于航模載荷拍攝器材后,可承擔航拍等商業活動,一些商家也在未取得審批的情況下利用模拍牟利。但另一方面,由于我國目前對于航模 飛行活動尚無明確的法律法規,航模愛好者們也沒有特定的空域進行飛行,大多只能選擇在北京周邊進行“黑飛”、“亂飛”,處境尷尬。
“折翼”的航模
“平谷事件”后航模愛好者停飛,航模店關門
“三 個月沒飛過了。航模一直放在屋里,實在想飛了就拿出來擦一擦”,網友“無名”是北京航模俱樂部“無名俱樂部”的負責人,他昨日向新京報記者回憶,俱樂部之 前基本上每周都會組織活動,但是從去年“風聲緊了之后”,活動中斷,至今尚無恢復的打算。“北京成規模的航模組織大概有10個,大家現在互相已經沒有什么 聯系了。”
“無名”所說的“風聲緊了”,被一些航模愛好者稱為“平谷事件”。
公訴機關的指控顯示,2013年12月29日, 北京一家航空科技公司承接航拍測繪,員工在不具備操縱無人機資質以及不清楚本公司是否申請空域的情況下,操縱燃油助力航模飛行器升空進行地貌拍攝。在飛行 拍攝過程中被解放軍空軍雷達檢測發現為不明飛行物,后北京軍區空軍出動直升機將其迫降。本月初,科技公司三名員工以涉嫌過失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被 訴。
“不敢飛了”,這起案件讓“無名”和其他航模愛好者感到不少壓力。據“無名俱樂部”一名會員介紹,“平谷事件”后,在一些航模店購買航模需要身份證實名登記,并且都不允許試飛。“聽說有人前幾天在亦莊新修的公路上玩航模,受到了處理。”
受到影響的不僅是航模愛好者。記者昨日走訪市內多家航模店,許多模型店都受到影響。朝陽區“亞聯航模”、海淀區中關村“雷神模型天地”均已關門搬遷,在中關村和新街口均開店的“新時模型”不再經營航模生意。“現在都不賣動態航模了,不讓飛”,“新時模型”的店員稱。
北京市航模協會辦公室主任紀伯文表示,去年至今,除“平谷事件”,還有幾起航模意外促使相關單位加強了航模飛行的管理。“航模店還可以面向全國批發航模,影響有限,但協會、俱樂部組織的活動比以前減少了許多。”
私下的“黑飛”
無人機航拍“接單”依舊,航模“隱蔽”飛行
在航模圈趨于沉寂的同時,無人機航拍的生意依然在進行中。
對于航模和無人機的區別,國家體育總局航管中心模型部主任王雷認為:“航模只要搭載攝像頭等任何作業裝置,就是無人機。”按照他的定義,目前網上很多商家利用航模搭載攝像儀器進行航拍,均屬于無人機范疇。
記者近日還以為樓盤拍攝宣傳片為由,聯系多家網上可查的航拍公司,他們仍然在承接航拍業務,載荷拍攝器材無人機的租金,每天5000元至8000元不等。
位于大郊亭橋的翼飛航拍公司工作人員稱,具體要看選址,如果選址附近有高樓遮擋,在三環外都可提供航拍服務。
而一家名為“宏天空中影像”的公司更可提供三環內的航拍服務,昨日下午,記者以航拍為由在后海約見該公司兩名員工,對方應約前來但沒有攜帶飛機,解釋稱“中午臨時接到通知,APEC會議期間,不允許進行任何飛行活動。”
一名員工稱,他們使用的是多旋翼無人機,曾承擔多部影視劇的航拍任務。當問及是否有航拍資質及手續,對方表示“后海這個位置還是比較敏感,如果有關系最好打個招呼,或者干脆就別說了,悄悄拍就行。”
中 國航空器擁有者及駕駛員協會秘書長柯玉寶表示,國內無人機起飛需要有嚴格的報備和審批程序,飛行計劃需要向地區管理局、空管局、空軍申請報備,獲得審批 后,才能起飛。同時國內目前針對航模的飛行區域、標準,并沒有明確的法律法規,但由于航模飛行亦存在影響航線的風險,因此也需要管制,“只要離地三尺,都 應該向相應的部門進行報備。”
但記者了解到,這樣的報備手續復雜且漫長,還不一定能批下來。與此同時,在各種管制加強的背景下,“黑飛”情況一直沒有消失。
航模愛好者“諾亞方舟”說,在北京玩航模,一般都是住郊縣的朋友提前踩點,“都是哪兒沒人去哪兒,有隱蔽遮擋物最好”。自己在市區只是偷偷練習,到郊區才敢使勁飛。
不少網友也表示,即使是在市區內練習,一般會選擇剛修完、還沒開通的公路,或者剛剛建成,還未開售的樓盤。
“目前國家對航模沒有明確的法律法規要求。”王雷表示,尤其在核心城區,相關部門出于對安保的考慮,并不允許航模飛行,這也是“黑飛”現象成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