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0到1
2010年,楊金銘和他西北工業大學的同事們度過了一個異常煩悶的夏天。會議室彌漫著暑氣和爭論。早在20世紀初,世界上第一架四旋翼飛行器“Gyroplane No.1”就升上了天空,但直到這一年,四旋翼技術才得以穩定和成熟。民用無人機市場開始真正爆發。
“4年前,我們覺得民用無人機這個市場很難發展。”楊金銘坐在一間寬大的辦公室里回憶道。隔壁就是他在深圳的仿生翼飛行器實驗室。對于無人機的民用 前景,西北工業大學內部一直有兩種意見。一方認為如果每人都能擁有一架無人機,這個市場簡直大得嚇人。另一方則認為,在航空管制和治理都不健全的情況下, 行業要發展很難。
楊金銘顯然屬于想吃螃蟹的人,2011年他帶著團隊在深圳成立了一家實驗室。并與新加坡、美國等地的實驗室合作,研發包括仿生翼在內的多種應用型無人機。前3年,實驗室與其他專業無人機公司一樣,注重一些比較緊急的應用場景:警用、反恐、救災救援。
楊金銘現在開始籌劃無人機更豐富的應用空間。“飛機是一個平臺,無人機搭載一個普通相機就是航拍,如果裝一個專業相機就是警用偵察,如果裝一桶水就 可以滅火。現在有人飛機可以干的大部分事情,在未來都可以交給無人機。”說這話時,楊金銘有些興奮。他的實驗室正在為虎門大橋研究一款用于高空檢測鋼索狀 態的無人機,研發已進行了半年之久。
“專業級無人機是一個有高技術門檻的產業,中國目前400多家無人機公司,真正掌握核心技術的不到10%。”楊金銘說,“從嚴格意義上講,大疆算不上真正的無人機。”
在他看來,大疆一類的無人機用航拍產品來定義更為恰當。因為它主攻大眾消費者,在續航、材質、飛行半徑及高度上 都無法與專業領域使用的無人機相比擬。而真正專業領域的無人機,似乎與大部分人腦海中對無人機的印象相去甚遠。與此同時,周國強甚至直接指出“大疆是玩 具,我們的專業無人機是工具,像大疆那樣的無人機我們稱之為航模”。
“很多人認為大疆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無人機,其實大疆屬于機器人范疇。”大疆科技伙伴生態副總裁潘農菲(Andy Pan)回應稱,大疆在做的是把攝像頭、云臺放在飛行器上。
“無人機的基礎還是一個飛行器,但這是一個多項尖端科技整合的技術,是多個前沿學科的技術集成和積累的產業。”潘農菲認為。事實上,《經濟學人》已經將大疆的明星產品Phantom列為“全球最具影響力的機器人產品”之一。
“上一輩創業者的關鍵詞可能是模式創新,是從1到N。但這一輩更多是從0到1。”這是潘農菲最近從彼得·蒂爾的《從0到1》中得到的啟發。“大疆之 所以是大疆,是因為它最開始做的就不是剛需的東西。這是一個完全開拓出來的市場需求。上一代互聯網的創業者都享受了中國的人口紅利,并選用不同的模式進入 一個成熟的紅海領域。而80后更敢于去做一些沒有做過的領域。”
2014年11月,大疆開放了針對精靈無人機系列產品的SDK(軟件開發工具包)開發平臺,鼓勵并支持開發者在大疆的飛行平臺上編寫適用于各自領域 的應用。根據潘農菲介紹,招商新能源也利用了DJI SDK平臺,將大疆的無人機應用到了太陽能板的檢測中。還有一些電信運營服務巨頭,已經開始利用基于大疆SDK開發的解決方案結合無人機檢查基站的天線。 “無人機本身有很強的技術門檻,對于創業公司來說,如果沒有多領域的核心技術,我覺得機會不是很大。如果基于現有無人機平臺開發行業應用,應該會大有可為 的。”潘農菲說。
不僅是大疆,一些原本定位消費級無人機的公司,也在對專業級應用市場躍躍欲試。深圳零度CEO曾浩在談到零度無人機的新行動時告訴小編:“我們設計 了一個吊鉤,用戶可以發揮想象力,實現無人機運送東西或者其他功能。”而另一家無人機制造商億航科技創始人熊逸放也對專業級應用市場的未來信心滿滿,“我 們已經研發出針對專業市場的產品——六軸無人機Skyway,很快會投入市場。它能支持最大5千克的載重和30分鐘續航,能夠滿足行業用戶的需求。”他 說。
在一些專業應用領域,由于并不親民的成本,無人機的普及率也不是很高。對警察來說,無人機只作為一種臨時裝備存在,且用在特殊用途。據賴昌彬介紹, 廣東省每個市局最多擁有一架無人機。而更大的市場潛力還在于交通監管、人流控制、排查漏油等使用更為頻繁的應用場景,而這些不僅需要相關法規的盡快完善, 也對無人機成本做出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