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壟斷企業的“留白”和強大的制造能力,以民營企業為主導的中國消費級無人機產業,在全世界遙遙領先,占據了全球七成以上的市場份額。短短幾年時間,普通多軸無人機的價格就已經從數萬元,被迅速拉低到三五千元,跟智能手機的價格差不多。有資料顯示,目前中國的無人機企業達800多家,其中,30%為制造企業,50%為行業應用服務型企業,剩下20%為科研院所。這個數量雖然不大,但對于一個剛剛興起的行業來說,已足夠完備。深圳科比特無人機公司總經理盧致輝說,幾個大學生現在要想造無人機,只需到深圳的電子城里轉一圈,就能買到所有的電子器件,跟原來DIY電腦一樣容易。
前不久,筆者應邀參加了“中航工業杯”2015年第三屆國際無人飛行器創新大賽,通過近距離觀察這次國內無人機行業的頂級比賽,有機會管窺中國無人機發展的現狀。大賽共吸引到102支參賽隊伍,超過5萬社會公眾前去觀看比賽。但在大賽裁判長、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無人機所工程師孫毅看來,景象雖然比預想的熱鬧,但大賽中體現出來的創新內容和創新水平,還只是剛剛開始,并沒有達到突飛猛進的程度。
比產業發展慢的是技術,比技術進步更緩慢的,是監管。最近兩年,隨著無人機普及的加快,無人機無證“黑飛”問題越發嚴重。目前,我國有證的合法無人機駕駛員只有1249名,但處于“黑飛”狀態的或許有數萬人。在發展迅速的情況下,無人機惹的禍也不少,除了偷拍、擾民之外,也出現過在機場擾亂正常航班飛行、無人機誤傷人的事故。據新華社報道,空軍新聞發言人申進科11月18日介紹,空軍17日及時處置一起在河北涿州發生的無人機“黑飛”問題,涉事人員和違規無人機由地方公安部門依法處理。2013年底,首都機場以東空域出現“不明飛行物”,致首都機場十余班次航班延誤起飛、兩班次航班空中避讓。四名涉案人員因涉嫌危險方式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被刑事拘留。
在安吉召開的無人機國際論壇上,中國無人機協會執行秘書長柯玉寶曾經做了一個生動的比喻,無人機法規就像是“緊箍咒”,沒有它,孫悟空就是大鬧天宮的潑猴;有了法規,才會變成一心向善的斗戰勝佛。但我國對無人機的監管理念和技術沒有跟上,一定程度上還是按照管理汽車的套路在監管——汽車有固定的路線,監管實現從管人、車的“點”到管路的“線”就可以;但無人機不需要路線,隨時隨地可以起飛。因此,無人機法律法規的制定必須升級維度概念,從“兩維”升級到“三維”。這是一個過程,但必須實現,否則野蠻生長的無人機產業必將在根子上出現松動,讓技術升級、產業發展失去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