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捕食者”無人機
陳虎:最近,我們看到連續有幾個與無人機相關的新聞話題,這是無人機對改變戰爭規則潛力的體現。
首先,7月份的時候,當時是一架英國的民用無人機,按照新聞的表述叫消費級的無人機,它是一個業余攝影師使用的,理解起來可以類似像大疆那樣的無人機。因為一些突發的情況,所以降落在了英國的“伊麗莎白”號航母上。這個降落不是說航母允許的,它是在航母完全不知曉的情況下,在上面降下來了,所以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八卦新聞。
再往后,8月8日的時候,伊朗的一架無人機曾經逼近過美國的一架超級大黃蜂艦載戰斗機,當時這個艦載機正準備在“尼米茲”號航母上降落,這個無人機和它“邂逅”了,“邂逅”的距離有多近呢?按照新聞報道講說,雙方的距離當時只有30米。
過了沒幾天,到了13號的時候,又出了一件事,還是伊朗的一架無人機,逼近到了距“尼米茲”航母只有300米的距離。當然在和平時期非戰爭情況下,我逼近你這個距離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進入到300米距離之前,美國海軍居然沒有發現這架無人機。當然他們講說這架無人機沒有開導航燈,所以美國人沒有發現,等發現的時候,著實地嚇了一跳。
這么幾件事連續起來,我們就可以感受到無人機它的一種作戰的潛力。
先講“尼米茲”與無人機“邂逅”這個事??梢钥隙ǖ氖?ldquo;尼米茲”正常的巡航和作業的海域,應該離伊朗海岸有相當的距離。它不會把這個航母開到伊朗海岸很近的地方,那么伊朗的無人機能夠經過遠距離的飛行,在沒有被察覺的情況下逼近美國航母,這個本身就體現了無人機的一個潛力。按說,伊朗的無人機應該還達不到世界頂尖的技術水平,那么伊朗這樣一個非世界頂尖水平的無人機能夠實現的東西,如果說技術更先進的國家,運用更先進的技術,研發這種無人機,實現這樣的一個目標,應該不是難事。
可能也有人會說,這種無人機,沒有很強的攻擊能力,即使你帶一點爆炸品,帶一個彈頭的話,對航母如同是撓癢癢一樣,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陳虎:其實這個看法是完全錯誤的。其實無人機逼近到這個距離上,它至少有兩個意義:一個意義就是把你航母的這種隱身破壞掉了,大家說航母沒有隱身,實際上航母距離目標的遠距離部署,這個本身就是一個隱身。如果我能夠這么近的距離,長時間跟蹤你的話,你所有的航行參數暴露無遺。如果我有遠距離的打擊武器,我根據他提供的目標參數,我可以對你實施有效精確的打擊,這個是航母所承受不起的。
另外一層的意義在于我的無人機能夠近距離逼近你,而且你發現不了,實際上如果達到一定數量的話,這個無人機可以使你的航母失能。想想看一堆的無人機在這樣的距離上,飛行在你的航母上空,你的艦載機正常的起降作業能完成嗎?如果你不敢正常地起降作業,你這個航母平臺實際的作戰能力就消失了,意味著它已經失能了。
這一串的新聞事件,向我們體現的是無人機的這種作戰潛能。如果這些東西發生在實戰當中,如果它的技術比新聞當中的無人機再進一步,那么無人機實際上就已經可以改變戰爭的規則了。大家還可以試想一下,逼近航母這樣的,如果你的目標不是一個航母戰斗群,而是一個普通的水面作戰編隊,它應對這種無人機,恐怕就更為困難,代價會更為高昂。
講到這里,也就是說無人機是具備改變未來戰爭規則這樣的一個潛力的,那么,這個距離還有多遠呢?
陳虎:其實在過去戰爭的經歷當中,無人機已經曾經做出過改變戰爭規則這樣的一個事情,而且是有實際的戰例。大家想一想,當年貝卡谷地之戰,以色列就是運用小小的無人機,打破了對方防空體系。實際上通過一種體系的破壞,使對方整個的對空作戰,陷入了一個完全被動的狀態。這個戰例是不是可以說明無人機實際上已經正在改變著戰爭的規則。其實很多新的武器技術和武器平臺,它從改變戰爭規則到被大家完全認識,它會有一個過程的。就像航空母艦取代戰列艦一樣,并不是航空母艦一出現,大家都看好這個東西,都認為它可以取代戰列艦。實際上一直到二戰爆發和二戰初期,世界海軍依然沒有把航空母艦作為下一代的海上霸主來看待,依然還是處在戰列艦制勝這樣的一個時代。只是后來航母的運用和它發揮的作用,使得航母取代了戰列艦,成為新一代的海洋霸主。實際上我們現在經歷的這個時代,如同航母取代戰列艦是一個道理。
對于這樣一個新興的武器技術,現在對大家來說,它處在一個什么狀態呢?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未來的無人機,從技術上,可以做得更小,也可以做得更大。同時按現有的技術,可以讓它變得更聰明,更小、更聰明,意味著蜂群式的作戰方式就可以實現。如果說像伊朗無人機靠近美國航母這樣的一個小的無人機蜂群,到達你這個航母上空的話,航母就面臨著失能的威脅。更大、更聰明,就有更長的監視的時間和能力,甚至具備直接攻擊的能力。其實無人機改變這種戰爭規則,不僅僅出現在海上,貝卡谷地之戰,是一個空中作戰,也就是說在未來空戰當中,同樣具備這樣的能力,而地面戰爭不用說,它也同樣具備這樣的一個潛力。
所以說無人機改變戰爭規則,不是未來,而是現在正在改變著戰爭規則。那么我們必須認識到它正在改變著戰爭規則,才能適應這種改變,才能在這樣一個戰爭樣式改變過程當中,取得贏得戰爭的制高點。